【逸真】此间无雪 14

* 抱歉，知道大家不想见陛下的，但还是出来溜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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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十四】

       鞭子抽打在木桩上的声连绵不绝，地上已经扔了好几条断掉的木桩，月云奇和雨瞳木站在边上，望着木桩断口处参差不齐的木刺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   羽皇陛下已经在这儿练了快一个时辰的鞭子了。哦不对，与其说是在练鞭法，不如说是在发泄。噼里啪啦的鞭打声凶狠得骇人，这要是抽在人的身上，估计得打出个血肉模糊来。

       也不怪陛下这么恼怒，钟落羽的事情还没解决，不知是哪里传来的谣言就将南羽都搅成了一滩浑水。大臣们纷纷递了折子，义正言辞地弹劾内务司的怠职，甚至有臣子建议修改星流丹的分派和管理。

       虽然风天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所有修改的方案，并且确定有毒的星流丹只有钟落羽那里一箱，但还是挡不住人心惶惶，尤其是常年能够分到足够星流丹的贵族们。

       风天逸大概是觉得打够了，累得稍一踉跄，将鞭子摔在地上。雨瞳木见状连忙上去替羽皇陛下捡起鞭子，风天逸挥了挥手，让他督查羽楦的进度，自个儿带着月云奇下了山。

       雨瞳木太正派，去烟花地还是不带他好了。风天逸想。其实他也没有想去做什么，只是平时想解闷的时候，总是能在祁阳宫里找到人，那人白日若是出门了，晚上也会回来。祁阳宫里不过是少了一个人，怎么就好像缺了一半的玉玦，空荡荡的呢。

       风天逸坐在二楼，鸾音馆他以前也来过，主要还是他喜欢这里的桃花酿。他曾经差过让人想来单独买酒，但酿酒的师父却很有骨气，说不外售就是不外售，羽皇的人来了也一样打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鸾音馆的清倌又谱了新曲儿，风天逸一边喝着酒一边低头看唱小曲的姑娘们。

       “主上，这一回的琴音好像不似怜月姑娘的手笔。”月云奇在一旁低声笑道。

       风天逸瞥了他一眼：“你也听出来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嗯，怜月姑娘的更柔一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琴师在哪里？你瞧见了么？”风天逸问。

       月云奇指了指下面帷幕后的人影，风天逸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，那人影朦胧，似乎矮小得很，帷幕里的烛光摇曳，时不时将那道影子拉长。月云奇还想就着环境说笑几句，风天逸脸色忽然凝重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去找怜月，问一下最近附近都有什么变动。顺道问下这个琴师的来历。”

       怜月是风天逸还跟风刃雪凛相斗时插下的暗哨，花街柳巷正是能套出当年雪家动作的好地方。可惜这一次怜月传回来的情报少得可怜，关于新来的琴师，只知道他被人换作阿今，才刚来鸾音馆几日，也未见他与什么人有过接触。这人身材不高，身位男子却和一般羽族女子差不多身高，平日里只有有演出的时候才会来，不知道他住在何处，怜月想跟过几次，都总是在西市跟丢。倒是最近连姐妹们都开始传言，恐怕星流丹真的不止一箱。

       不管是谁开的头，是那些根本就一生都碰不到星流丹的底层女孩子，还是那些来寻欢作乐的大人物，总之消息就是不胫而走，三人成虎。

       怜月的身手算不得很好，但总是有的。连怜月都跟丢的人，那本事肯定不在怜月之下。一个身怀异术的琴师，到底来南羽都做什么。风天逸忽然想到皇叔掌握的暗部，跟踪查探的本领必定不在话下，他刚想请风刃过来商量，风刃倒是比他先行一步，不请自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说什么？白成昀在抓羽还真？”风天逸蹙着眉，又问了一遍风刃带来的暗部手下。得到肯定之后，风天逸眉头皱得更深。“他动了那么多次手了，你才跟我说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这的确是风刃的疏忽，以为暗部有足够的实力和势力跟霜城的影卫直接抗衡。所以他并没有阻止羽还真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继续南下。

       风天逸来回踱了好几圈，一想到白成昀居然敢动他的人，那口气就怎么都咽不下去。他一拍书案，让雨瞳木去取他的长鞭和夜行衣。风刃拦住他：“你要去哪儿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要去把人带回来！亲手给白成昀的人一个教训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有暗部的人守着，他暂时不会出事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不放心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见了他，若他执意不跟你回来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我陪着他！他去哪里我风天逸就去哪里！看谁敢动他一根毫毛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荒唐！”风刃高声喝止。“身位羽皇，你把你的子民放到何处？就为了区区一人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风天逸转身打断风刃的话：“区区一人？！皇叔你明明知道羽还真于我，就如南茵梦于你。倘若今日出差池的是茵梦公主，你还会说这样的话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羽皇和王爷针锋相对，旁边的属下看得心惊肉跳，却又不敢上前宽劝。风刃被风天逸瞪着，怒极反笑：“你拿茵梦做例子……好，那我就告诉你。如果今日出事的是茵梦，她绝不愿意我把整个南羽都赌上来救她。如果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，我会放弃她，我也会坦然背起因为放弃她所要承受的折磨。”他绕过风天逸，背对着所有人，风天逸也背对着他，面色冰冷地喘着大气，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情绪压下来，袖子一挥：“把霜城的地图拿来！”

       这个命令好执行好多，雨瞳木连忙应下，取来地图。风天逸听着暗部说的，羽还真正准备动身去盐城。盐城近海，除了发达的海上贸易以外，更是霜城最重要的官盐产地。

       风天逸敲了敲盐城的地理位置，脑子里飞快地理过这些时日来的事情。星辰阁霜城皇子、有毒的星流丹、钟落羽口中的五尺[1]之人、抓捕羽还真……他总觉得这背后似乎都和白成昀有关系。

       盐业是霜城的命脉之一，风天逸想给白成昀一点警告，但不想做得太过火。他问暗部之人：“盐城里各处的方位你们都熟悉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回禀陛下，一切都熟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我问你，盐仓附近的民宅可多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多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好。如果他那边逼得紧了，就给他把他们那排盐仓全炸了。雨瞳木，你让人把各府的通缉令全部撤掉。皇叔，明日上朝，我想跟众臣商议一下，槐果[2]的限购令是时候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风刃看着发完脾气冷静下来的风天逸，暗地里长舒了一口气。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陛下，羽楦跪在外面，说是来请罪的。”雨瞳木进来低声禀报。

       风天逸手肘支着脑袋，挥了挥手：“让他回去吧，查不出就算了。”他现在没有心思理会羽楦。

       限购令一下来，霜城的木料价格马上就抬了上去。加之暗部传回来的消息，最后还是被逼无奈炸了盐仓，白成昀和他的争斗被爆炸的木屑和焦炭掩埋，表面消停了一些。可是暗部没能如约接到羽还真，爆炸之后就失去了羽还真的消息。偌大一个人，凭空消失在了澜州大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这是怎么回事啊！风天逸又气又懊恼，早知道就不管风刃说什么，自己怎么也要亲身南下了。

       也许现在动身也不晚。既然暗部没有打探到羽还真落入白成昀手里，那说明他还有自由的可能。风天逸就不信了，他掘地三尺都不能把羽还真挖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可是他脱不了身。因为限购令的出台，本来一直被忽视的槐业变得重要起来，虽然一时间是可以打击到霜城，但还有诸多漏洞可钻。若是想用此来给白成昀一点教训，就必须把自己手里的剑补缺磨亮。

       更何况白成昀绝不会善罢甘休。这不，居然要派使者过来南羽都，美其名曰是新皇登基以求良好通商，更是想要收回白雪的骸骨。

       白雪的骸骨早就化了灰，白成昀不可能不知道，但他执意以此为借口，到底是为了什么？是否会表示要亲自登上天空城？如果是，又是想要天空城上的什么东西？

       羽族占据了澜州大陆上土地更为富饶的一侧，不论是白雪还是白成昀，甚至软弱如白庭君，都对南羽都动过念头。风天逸一边想着，一边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，片刻之后又将那纸凑到烛火上烧尽。

       他搁下笔，目光落到羽还真给他留的那张字条，纸上还有明显抹不平的被揉烂过的痕迹。那字条被他粘在他的案上，规规矩矩却又忍不住上翘的笔画就像那个理应阳光的少年。指尖抚过“任君享用”这几个字，风天逸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羽还真，你会像茵梦公主一样，也不希望我来找你吗？

私设：

[1] 古代的尺都不一样长度，索性就是按照现在来。不必计较。因为羽族看当时介绍说都是身材颀长，所以估摸着可能都是1米75以上吧男性，正常都有1米8左右。

[2] 私设：槐果可食用也可替代普通木料，用途广泛而且比木材易得，羽族矿产多但极少挖掘。霜城多平地和丘陵，因为人口比羽族多，所以林木较少而田地多，普通木材需求基本从南羽都购得，民间多用槐果打出木料形状，军械也一般使用槐果为木料。一些稀有矿产也需要从南羽都或越州购买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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扯个淡：被安利了看了7集老番新撰组异闻录，哎，感叹句为什么这旧番的粮这么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