瑟瑟没有血

打个酱油。
失踪回归一下,就发现好几章莫名被屏蔽了…

【逸真】此间无雪 12

* 此章时间发生在11之前。两条线间隔写是怕你们忘记你们的宝贝真真。

* 阅读不适,是我的锅。

* 若有OOC,也是我的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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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十二】

      “死了?!”风天逸焦躁地来回踱步,手里恰好攒着一本奏折,想摔到刑狱司的人脸上泄愤,举高了手最后还是放下来,一肚子气地拍在案上。啪的一声把跪在地上的臣子吓得浑身一颤。

      钟落羽是中毒身亡的,死的时候正在吃家里人送来的饭菜,吃着吃着就浑身抽搐,碗一摔人就没了。送饭的小厮已经被扣了下来,他一直都叫着自己冤枉。当时好几个狱卒都证明,那天只有这位小厮来探望过钟大人。刑狱司的人审了又审,上了刑也没从小厮口里挖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,看来是真的毫不知情。

      饭菜端到御医院,给好几个御医都验了,呈上来的结果看得风天逸直皱眉头,说饭菜里头并没有毒药,也说不出钟落羽是中了什么毒死的。关于星流丹一事,刑狱司之前就有去问过钟落羽,但审出来的结果和雨瞳木当初呈报的相差无几,连风天逸都觉得钟落羽大概是真的受人蒙骗才会干出此等事情。但如今他这一死,显然背后的人还是担心他会多嘴说漏,风天逸不由得作多联想,其实钟落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,看到了些什么不该看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风天逸遣走刑狱司的人,让人请皇叔过来。

 

      风刃听到陛下有请的时候,正在剪花。好难得那场大雪停了,喜怒无常的天气又温暖起来。自从风天逸对政事慢慢上心上手,风刃也就乐得清闲了些,不再需要事事琢磨,步步算计。因为羽还真的事情,好侄子似乎在跟他闹别扭,往常的议事也不用他参加,侄子虽说之前让皇叔劳神许多心中不安,实际上是因为私事跟他怄气。

       所以当听到陛下请王爷前去祁阳宫议事,风刃又诧异又好笑,和裴钰心照不宣地对视了眼,放下剪子就跟着人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钟落羽的死风刃也听闻了,他边听着风天逸的想法边思索着,忽然突兀地问了一句:“天逸,你之前说的那个小医官,也是姓羽?”

       风天逸的着重点还在钟落羽的死上,不妨风刃提起羽楦的事,皱了皱眉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个时机突然冒出来,也是太巧合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也这样想。可是查过他的家世,虽然羽家没落,但一直都安分守己。羽楦的身世和经历都很清白,除了跟雪凛那边有过来往以外。”

       风刃听到雪凛的名字,立刻抬眼望了风天逸一眼。风天逸自然明白他的意思,摇着头道:“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,但确实两家人来往寥寥可数。说到关系,还是在羽还真母亲身上。按道理来说,雪凛自视甚高,对羽家的人并不友好,两家说起来还是有些仇怨。”

       风刃边听着边点头,忽然又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:“听说他和羽还真长得有几分相像?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在我祁阳宫插了人?”风天逸被他这么一问,立刻警惕地挺直了身体。他虽知风刃与他同心,但还是对于皇叔还没撤走的眼线还是有些恼怒。“我不过是随口说说,哪一处都不像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想见见这个羽楦。既然别人验不出什么名堂,他又是个验毒的高手,不如就让他去验一下好了。”风刃笑了笑。

       风天逸挑了挑眉,月云奇便把羽楦给叫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面见陛下,羽楦还是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,连风天逸都颇为无奈,腹诽着自己又不吃人,怎么就把人吓成这个样子了呢。

       听到王爷举荐他去验尸验毒,羽楦有些惶恐。“臣没有和尸体打过交道,恐怕不擅长此道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陛下让你去验,是看重你的能力。而且这一次你要是表现好了,今后在御医院更容易立足,这是个机会。”风刃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羽楦只觉得王爷的目光像是一支箭,轻而易举地就直刺入他的心里,让许多东西藏无可藏。太可怕了。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机会,只得唯唯诺诺地应下:“那臣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的确是要死马当活马医。”风天逸笑了笑,“你要是做得好,朕重重有赏。”他说罢,便让月云奇带羽楦下去,吩咐下仵作那头和御医院,要他们全力配合羽楦。

       羽楦跟在月云奇身后,刚踏出祁阳宫,听到里头羽皇和王爷似乎议论起别的事情。似乎有传来“羽还真”的名字,他凝神细听,故意慢下脚步。

       走在前面的月云奇见人没跟上,不耐烦地转过头去找人:“别磨磨蹭蹭,陛下还指望你早日替他破了这桩事请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羽楦被他这么一催促,就没有继续留下来偷听的理由了,只得加快脚步走到月云奇身后。

       “等会我先带你去找仵作,然后再回御医院。”

       听着月云奇在前头说着,羽楦真真恨得咬牙切齿。他堂堂御医,居然要轮到去干如此低下的验尸工作,要说出去了便是奇耻大辱一桩。但他嘴上不敢这么说,只能谄媚地凑到月云奇身边,细声地说:“我哪里懂如何验尸啊,不是我不愿意去,实则怕丢了陛下的脸。毕竟是陛下指派我过来的。月大人,您看,能不能帮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……”他装得苦恼,月云奇听着觉得好笑,好在羽楦长得干净不惹人厌,看他那副神色倒也没有太恶心。

       “陛下自然有陛下的深意,既然怕丢了陛下的面子,那你就更应该尽心尽责。如此就算没查出什么,陛下也不会多怪罪你。当然你要是真查到了什么,说不定陛下还会升你的官呢。”月云奇清了清嗓子,挑了挑眉教育他道。

       羽楦听到升官,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,复又垂下眼帘,小声说道:“御医再往上去,可就都不容易,我听御医院的太医们说,平日他们又要管膳食,又要把脉开方子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心不小嘛。”月云奇笑了笑,“不过等你真升上去了再想这些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羽楦也跟着讨好地笑,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这边羽楦一走,风刃就收回端详的目光,仔细读起风天逸递来的关于星辰阁内线传回来的密函。他其实也知道这事,白成昀送了嫡子去星辰阁以求示好。但坏就坏在羽族这边没能有同样分量的人可派。

       “他真是瞅准了你是不会再跑回去星辰阁的了。”风刃轻蔑地勾了勾嘴角,将折子合上。

       “现在送谁去都不合适,皇族里的小孩没一个可以压得住霜城的皇子,去了也是被霜城那边咬得死死的。”风天逸自己没有子嗣,就连风刃也没有子嗣。这下好了,老皇帝这一脉血亲里一下抬不出分量相当的人物,在星辰阁的争斗中变得十分被动。“白成昀也是够狠,虽然没立太子,但那个好歹也是他的嫡长子,才登基多久就送过去。若是换作郁非师父当阁主,恐怕还不一定愿意收这位皇长子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风刃瞥了风天逸一眼,幽幽说道:“其实也不是没有孩子可送,你可以找个孩子过继到你名下,也照样是皇长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是说过继就过继的吗?!”风天逸听了,有些恼火,对待风刃的口气瞬间就不好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反正你和羽还真都生不出孩子,迟早也是要过继一个的。”风刃不理会他的怒意,还在添油加醋。他端起茶盏,抿了一口,挡住因为得意而忍不住翘起的嘴角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——”风天逸被他说得一时语塞,最后只能白了自家皇叔一眼,硬邦邦地拒绝道,“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风刃见他服软,心情大悦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会儿找我来,是不与你皇叔我怄气了?”

       这话说的,风天逸饶是脸皮厚,还是显出些不自在的神色。但他想起刚说“过继”的事儿,心里又不愉快了。“皇叔还想起这事来了。皇叔方才说我和羽还真没有孩子,说得倒是轻巧,怎么不想想羽还真被你这么一放跑,人能不能回来还是个事儿呢?!再说了,我最不喜欢不听话的人,羽还真算什么东西,也配得到羽皇的喜欢?”他背过身去,咬着牙出着大气。

       “哦?又不喜欢了?”风刃挑起眉瞟了他一眼,“那你怎么不把偏殿里的那些玩意全扔了砸了?还天天戴着人家留给你的流光飞环?”

       风天逸被人戳穿心思,面上神色一僵,霍地抬起手腕抖了抖,三下五除二地把那腕上的流光飞环摘下来,想重重地搁在案上。抬起手却又不舍得,碍于面子又不能不放,只得装模作样地搁到案头的软垫上。

       风刃见他动作,轻笑出声来。被皇叔取笑了,风天逸面上更是挂不住,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坐回到书案后。裴钰在一旁低声解围:“陛下请放心,一路上暗部的人都跟着羽还真,不会至他于危境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再怎么保护,也是难防万一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把人绑在身边就没有万一了吗?”风刃反问。

       风天逸瞪了他一眼,忿忿道:“至少比在外面跑要安全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不让他走,莫非是想把他养在后宫当禁'脔来戏耍?”此话恶毒,听得风天逸瞬间暴怒,但风刃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,神色一凛接着说,“羽还真和你那些莺莺燕燕不相同,他本就心有抱负,而你戏耍他一日,他只会恨你一日。水满则盈,月圆则亏,等他有朝一日醒悟过来,你哄他再多也是为了困住他,虚度光阴践踏尊严,你迟早要死在他的手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他不早就动了杀我的念头,何须等到他受不了的一日。”风天逸冷冷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“天空城一事与他无关,倒不如说是他救了南羽都。”风刃见风天逸有些惊讶,皱了皱眉。“当日之事,你身为羽皇,难道未曾过问审讯过?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他想开口辩驳,忽然想起羽还真临走当日与他当面对质,羽还真说,他没有想要用天空城撞死他。可他当时在想什么呢?说了什么呢?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进心里,因为那是太生气了,认定了羽还真和他之间,始终站着许多阻拦的身影。他也太自负,以为自己给得够多,而羽还真却说他都不要,不要的原因绝对绝对也是因为那些死了又活着的名字。他认定了,羽还真恨他,从始至终都恨他,所以他搜罗再多奇珍异宝,带他出去玩多少次,羽还真还是恨他的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问过羽还真,他到底想要什么吗?”

       是啊,他何曾问过羽还真,他真心喜欢什么,想要什么,讨厌什么,恨什么。他觉得他贵为羽皇,是他的皇,他给的就是最好的,他的命令和要求就是不能违抗的法条。他在高位,羽还真就要俯下身来感激他顺从他,像所有的后妃一样,只能他给,不能问他要。

       可他忘了,羽还真不是也不会成为他后宫里的人,他也没有想要给羽还真一个妃嫔的位置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连他当时在天空城上做了什么都不知道……你跟本就不了解他,又凭什么说你爱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风天逸终于明白他们会闹成此番田地的缘由,心里又有声音在痛苦地挣扎,“太晚了……太晚了……”他一时间缓不过来,痛苦地阖上双眼,藏在袖底的双拳握得发紧,连指甲嵌进肉里都没有发觉。

 

       御花园里的春鹃和碧桃争奇斗艳,白成昀抬手指了指碧桃枝,对身后的安公公笑道:“我看这枝碧桃就不错,找人剪下来送到贵妃那儿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哎。”安公公应着,也笑着应答。“贵妃娘娘昨儿也差人给养心殿送了两株兰花,说是前阵子特意给陛下养着,等花开了才送过来,养在后殿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哦,我想起来了,你昨天跟我提过。我还不得空去看看,你替我看了,花开得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“奴才觉得,开得可漂亮了,一瞧就知道娘娘花了不少心思。”

       白成昀哈哈一笑,说:“那就别养在后殿了,摆到前面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安公公正应下,影卫长便从后面赶上来,大声地给陛下请安。白成昀见到他,点了点头,收起脸上的笑意,让他起身说话。“有消息了?”

       “回陛下,羽还真快到我族境内了,一切准备就绪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就等过了定安再动手。”定安是人羽两族地界接壤的大城,那边羽族势力不弱,白成昀还不想让风天逸这么快知道羽还真的事情。“放点消息,最好能诱他南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是。另外他身边一直有暗部的人盯着,是否需要影卫去将暗部的人截下?”

       “截下?!风刃他苦心经营这么久,暗部岂是说截下就能截下的。”白成昀叹了口气,“不过也是要在南羽都弄点风声,让风刃他们自顾不暇才好。之前那个人还有没有联系?”

       “有。今日恰好收到他的传信,询问钟落羽之死。那人在密函中说,羽皇让他把事情查清,就能升他的官职,所以想请陛下透露钟落羽一事的消息。”

       白成昀“嗤”地一声笑了出来,拍了拍安公公的手说:“你瞧,有些人真是蠢笨。别人验不出钟落羽怎么死的,他倒是想验出来自己把自己暴露出去。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安公公在一旁笑着点头附和。白成昀转头对影卫长说:“让他什么都不要查出来。本来还想让他散布一些消息,如今看来,这人用起来也是麻烦了点。你让岑朔去给那些达官贵人透点风,就说恐怕那批有毒的星流丹有漏网之鱼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影卫长领命就走。

       安公公抬头看了看天,低声跟白成昀说:“陛下,起风了,要不去哪位娘娘那里歇一歇?”

       “也好。”白成昀顺手掐下一朵春鹃,捏在指间把玩。“这里离皇后那儿近,就去皇后那儿歇一会儿吧。也是很久没去看过皇后了,她不知是不是还在怨朕,把大皇子送到星辰阁。”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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