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逸真】此间无雪 5

* 这个腿肉是AU，风天逸什么时候喜欢羽还真的，我也不知道，也懒得知道╮(╯▽╰)╭

* 更得很慢，十分抱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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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五】

    看到羽还真像兔子一般瑟缩了下，风天逸才意识到自己是过于激动了。其实他并不想吼他，但凉月居就意味着雪飞霜，甚至意味着那些已经死去的人，始终是风天逸心里的一根刺。那些羽还真珍视过的人，即便不是他所杀的，也是因他而死。风天逸很害怕，羽还真会因为他们再度与他诀别。

    羽还真自然是不能懂他的心思，想着再恳求一下：“那我去那里看看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说了不行！我不允许你靠近凉月居，听到了吗？！”风天逸警告他。他不想再在凉月居的问题上多费口舌，冷冷地抛下一句“早点歇吧”之后扭头就大步离开祁阳宫，把羽还真一个人晾在原地。

    之后的几天，羽还真又理所当然地被禁足。风天逸没来看他，却不许他离开皇庭。奇怪的是，风天逸并不打算将毁坏的宫殿修好或者重建，羽还真又一次变得无所事事。风天逸这一回就好像忘记了还有个叫作“羽还真”的存在，也没有像上一回扔他进清风苑那样，至少还留了书籍和些古灵精怪的玩意儿给他。

    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闷在屋子里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凉月居虽然不能去，但别的地方还是可以走走的。羽还真探出脑袋左右瞅了瞅，见四周没有侍卫在盯梢，静悄悄地侧着身子从门缝处溜了出去。他贴着墙壁，想象着自己正在被追捕的样子，看着四下没人，箭一般地就窜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主上……”

    柱子后面的人虽然焦急，但仍然习惯性地压低了声音。站在前头的人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阻止了他有进一步的行动。

    风天逸就这么站在那儿，望着羽还真消失的方向，怔怔地出神。

    羽还真费尽千辛万苦，总算是沿着石砾爬上了天空城的控制室。他灰头土脸地从已经被砸碎的门口探出个脑袋，只瞧了一眼里头，吓得立刻屏住呼吸把头又缩了回去，连忙又攀着石板往下爬。可惜他没抓稳石板，动作太大以至于差点摔了下去，慌乱之中有人勾住了他的领子，一把将人提小鸡似地提了上来。

    羽还真被摔在地上的时候，整个人都是懵的，屁股被石子硌到的痛感直让他打滚。但身上的疼痛事小，周身而来的压迫事大，羽还真忍住疼痛，一边倒吸着冷气一边爬起身来，忙不迭地跟面前的人行礼：“羽还真见过王爷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风刃看了他一眼，径直走到嵌有天空之眼的动力装置前。就在羽还真以为风刃并不想搭理他时，对方却幽幽地问了一句：“假若没有星流花粉，天空城可还能飞？”

    羽还真没想到风刃会问他这样的问题，愣了一瞬之后老实回答道：“正常来说是动不了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是还有不正常的办法了？”

    羽还真歪着脑袋想了片刻，认真说道：“现在没有，但说不准以后会有。只要愿意去研究，我想总是有办法的。”

    风刃听罢，转过身来，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。羽还真看不懂他眼神中的意味，却本能地感受到了压力，不禁绷直了身体。

    “听闻你的母亲自从嫁入雪家，就一直不被接纳，雪家的人待你也弃如敝履，你却为何要替雪飞霜出头？”

    “因为飞霜姐姐和其他人不一样，她从小就很照顾我。”

    “雪飞霜之死，你应当恨透了天逸。为何最后又改变天空城的轨迹，不直接将南羽都撞毁？”

    羽还真没有回答，只低着头。

    风刃却穷追不舍：“那么易茯苓呢？”

    羽还真吃惊地抬起头，瞪圆了双眼望着风刃。

    “你与她关系匪浅，可曾想过天空城若要腾飞，她须付出代价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少年被人戳中了痛处，声音呜咽如受伤的幼兽。易茯苓化作星流花粉这件事，他是后来才得知的。夜里偶尔会梦回自己挣扎着拉起天空城内的控制杆，感受风向发生了改变，天空之眼宛如活过来的野兽，吞噬着空气中的金色的光斑。然后在光斑的尽头，他看见苓姐姐像睡着了似的，被纺纱一般的漩涡撕裂成无数金色白色的绸带，卷入天空之眼当中。他想去拆卸掉天空之眼，却怎么都不够时间。

    风刃看着还在发抖的少年，长长地叹了口气：“星流花粉对我们羽族来说非常重要，如此重要的东西却是依靠星流花神每百年的转世献身所产生的。换言之，羽族想要飞翔，就需要有人为之牺牲，这并不合理。”他将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开，背过身去，“羽还真，如果换作是你，需要再二者之间选择其一，你会如何选？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周身威压撤去，羽还真缓了口气，他花了不少时间整理自己方才慌乱的情绪，才缓缓回答风刃道：“我会去找不用牺牲的方法。”

    所以说到底还是个孩子。风刃笑了笑，“还记得我当日被天逸打断的话吗？”

    “？”羽还真眨了眨眼，一脸茫然。

    “天逸为了保你，那日差点在朝堂上跟大臣们动手，最后是我提议，你如果能找到不依靠星流花粉就能让我族凝翼的方法，你撞南羽都的事就此一笔勾销。这个条件，天逸可曾跟你提过？”

    羽还真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，摇着头说：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天逸这孩子向来心软。”风刃显然已经料到，对羽还真的回答并不惊讶，缓缓走到羽还真身边，“但是你就甘心一辈子活在他人的庇护之下？你难道还想百年之后，又有一个易茯苓要为此牺牲吗？”

    提到易茯苓，羽还真身子颤了一下。他抿着唇，双眼紧阖，拧着的眉峰是郁结的沉重。

    “我不愿意。”他说，“王爷的意思我都明白了，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改变羽族的现状。”

    风刃得到了满意的答案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今日你与我见面的事情，还是暂时不要让天逸知道。回去的时候要当心脚下，别摔着了。”

    是说刚才他踩空的事情。羽还真尴尬地点了点头，退到门前，聚精会神地看好每一个落脚点，然后在脑海中将它们连成一条退路，深吸了一口气，才敢颤巍巍地探出第一步。

    他还没来得及抬脚，风刃却忽然在他背后出声，问出的问题吓得他差点直接从天空城上摔下去：“羽还真，你喜欢天逸吗？”

    “什……没……没有！”

    他的慌张被风刃看在眼里，或许可以理解为做贼心虚。侄儿的情事到底顺利与否，他这个皇叔虽懒得多管，可惜羽还真实在是太可爱，忍不住也想要逗上一番。“是吗？那就可惜了，看来天逸的满腔爱意要被辜负了。只是我那侄儿想来不善于表达自己，被误会了也说得过去。”风刃笑得隐晦，落在羽还真眼里却仍是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羽还真如今是片刻都不愿在此多呆，也不等风刃再多说几句，火烧屁股似地攀着石砾就往下滚。殊不知自己早就连耳珠都红了。

    偷溜出去是一桩，偷溜去天空城是二桩，偷溜去天空城还正巧碰到风刃是三桩，桩桩件件都是能惹风天逸不快的事情，羽还真一路胆战心惊地往回跑，祈祷着风天逸不会突然想起他还有祁阳宫可回。

    羽还真趴着门，眼珠子灵动地左右瞄了又瞄，确认里面没有一尊大佛镇着，方才敢跨过门槛。他还没走几步，后领又被猝不及防地拽住，羽还真没能站稳，一个踉跄往后一倒，直接撞到了后面人的身上。羽还真仓皇之间想站直身体往前倒，不料那人手臂揽过他的腰际，将人按在自己身上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“胆子大了，连羽皇的话都敢不听。”耳畔传来一声低沉的笑意，呼出的热气抚过他耳根，烫得他浑身一僵，只听见耳中的血脉像催人心悸的战鼓，敲得他脑袋直发晕。

    羽还真抬起脸，刚想开口辩解，入眼处却是风天逸翕动的双唇和挺直的鼻梁。他张了张嘴，一下忘了自己想说些什么，只剩下看得发直的眼珠，泛着晴空一般的光泽。

    风天逸觉得他可爱，忍不住动起手来，掐着他的下巴揉了揉，又捏了一把已经长回来的腮帮子肉，满意地拍了拍羽还真的脸，笑道：“果然还是肥一点好看，看来这些天的饭都没白吃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……！”羽还真懵了一瞬，立刻反应过来，直觉得两个人的动作实在太暧昧，吓得他手上一使劲，不够后果地一把将风天逸推开。

    风天逸并没有计较，反倒觉得每回调戏完就气鼓鼓的羽还真实在勾人。

    羽还真被他盯得又尴尬又羞，连忙开口想结束当下气氛：“你来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哦，你倒是提醒了我。搬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他话音刚落，等在外头的侍卫便抬着一个个红木箱子鱼贯而入。羽还真好奇地盯着他们看了看，风天逸让人将箱内的东西都摆放好，羽还真这才认出，里头都是些清风苑里的物件。

    见着羽还真惊呆了的神情，风天逸不禁有些得意，指着祁阳宫内的偏殿朝羽还真说：“我让人把里头布置成清风苑的样子，以后专门供你使用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？！”羽还真一听，两只眼睛都放起光来，一脸感激地望向风天逸：“真是太谢谢了！”

    “那你准备怎么谢我？”风天逸挑着眉，朝他促狭一笑。

    “你如果有什么机关要我做……”羽还真本来还一本正经地回答着，看到对方轻佻的模样，不知怎地忽然想起风刃的话，心里又生出一丝奇异的悸动，害他竟然说不下去了。

TBC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