瑟瑟没有血

打个酱油。
失踪回归一下,就发现好几章莫名被屏蔽了…

斜风细雨不须归(鲲湫)1

OOC有,私设有。有吧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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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猫优雅地踏过窗棂,轻巧地从高处一跃而下,他站在下面,伸手一捞便将灵猫抱入怀中。猫咪发出“喵”的一声,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,舒服地打了个呼噜。他安抚着灵猫,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前,正好能看见底下的天井和朱红旋转的楼梯。灵猫睁了睁眼,瞟了一眼他身后为他剪发的分身,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。

“来了。”

天井之处升起细碎的水雾,沿着同一个方向旋转着。只那雾珠乖巧得很,不见碎裂,也不往外头飘散,一直往下坠,直直落入天井之中,这时才听见水击打在石壁上的声音。但那天井似乎怎么也灌不满,由着水雾升起浪花的形状。

“去吧。”他手臂轻轻一震,怀里的灵猫便跳落到地上。身后为他剪发的分身,统统碎成一只只猫,也都纷纷落地,秩序井然地踩着楼梯和栏杆跳下去。

他也跟着缓缓走下楼,灵猫们早已准备妥当。他抬起手,掌心处便生出一攒细碎的火焰,橘黄和殷红宛如一片深秋的落叶,在他掌心闪烁了片刻,倏地炸裂成无数的火星,四散般地窜入到水雾之中。火星没入水雾的那一霎,水雾像受到刺激似地炸了开来,等在四处的灵猫便围了上来,一只接一只地迅速跃入水雾之中。等灵猫们穿过水雾重新落地时,本来身上空荡荡的鱼缸已经盛满了水,碧水之中正沉睡着一尾朱红的鱼。

侍者手上捧着的生死薄哗啦啦地翻着页,每一只灵猫从水雾中跃出之时,方才隐没在水雾之中的火星便会飞出来,转瞬便落在生死薄上,成了墨色的文字。

灵猫有条不紊地接完了所有的灵魂,并将鱼缸放到通天阁每个灵魂所对应的格子上。他击了击掌,已经再没有灵魂的水雾一瞬便烟消云散。侍者顺应便递上来灵婆的烟斗,他没有吸气,倒是朝烟嘴里头吹了一口气,斗内便冒出一股带着香气的白烟,渐渐弥漫于如升楼中。

是海棠的香味啊,大概零零碎碎从鹿神那儿收回来的花瓣,也该用得差不多了。他想。烟斗又递回到了侍者手里,他又缓缓地上了楼。

剪下的白发已经被灵猫们收入到往常的箱子里了,他绕过那群已经闲适下来就嬉闹开来的猫咪,沿着楼梯和甬道,走向通天阁。

通天阁像是没有尽头似的,鳞次栉比的柜子上摆满了鱼缸,当那尾灵魂的朱鱼等过了属于它的轮回,便会慢慢生出包衣,背鳍会没入脊椎,胸鳍便会化作双手,尾鳍则慢慢从中间割裂开来,化作双腿,终会化作婴儿的形态,然后再次以人的姿态,进入六道,开始新的轮回。

每一日都会有朱鱼化作人形,每一日都会有鱼缸变空,每一日也都在迎来新的灵魂。

他踏入通天阁的瞬间,便到了今日收回的灵魂的那一排格子。他沿着格子一个一个地望过去,仔细地读着他们铭牌上的生辰八字和死去的日子,终于在格子的尽头,看到了那尾朱鱼。

它通体偏淡色,显得额上的那道红色的痕迹愈发明显。它双目紧闭,金色的丝线在它四周流动着。它的模样,与当初他倒挂在少女的窗前所见的,一模一样。果然,灵魂的样子是不会改变的。

他抚上它的铭牌,正想深深叹一口气,余光却被那尾鳍上的另一道伤痕给吸引住了。

一朵小小的海棠样子的伤痕,却是银白色的。

那个是……他自问着,脑海中那些本来应该很是零碎的记忆像全部活过来似的,从最深的井底争前恐后地往上爬,他的喉咙似乎被人挟制住了一般,窒息的感觉混在翻涌的记忆里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他放开那块刻着不认识的姓名的铭牌,扶着身后另一个架子才勉强站稳。

他轻笑了一声,朱红的服饰下,纤细的肩膀却抑制不住地颤抖着,他仿佛是遇到一生当中最荒诞最有趣的故事,干涩的笑声愈来愈响。他像一个疯子一般捂着肚子狂笑着,直到他已经完全站不住了,靠着架子缓缓坐到地上。他仰着头,望着通天阁泛着粼粼波光和万里星辰的楼顶,从已经沙哑的喉咙中挤出最后几声有气无力的笑声,然后多年不见的带点咸味的雨水一点一滴地落入他的眼中。

他睁大了眼睛盯着深不见底的楼顶看了很久,直到刺目的盐水在他眼中干涸,那张有些苍白的面孔才再次将情绪收敛。他站起身,又端详了那尾朱鱼许久,终是没有忍住,额头抵在冰冷的鱼缸上,低声唤了一声:“鲲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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